椿樺 (媒體評論員)
說起官場飯局這個話題,輿論一向都顯得樂此不疲。關于飯局中的門道,媒體此前都議論過不少,最新一期《廉政瞭望》雜志從政治的角度,再次把目光盯向官場飯局。報道稱,十八大之后,這些官場飯局明顯減少了,但在飯桌上,依然要講政治。比方說,主客到達時若還沒上菜,便是大忌;一塊桌布也會有非同尋常意義,其色彩可用于區(qū)分“次序高低”。
吃飯本是件愉快的事情,但是“飯”一旦和“局”扯上關系,往往會讓人覺得沉重。文化和學問,也是讓人愉快的事情,但是許多好事者將官場飯局也說成是文化和學問,這使得那些遠離官場的學者和大師就顯得很沒文化了。
關于官場飯局,確實衍生出許多門道。譬如,宴席時間通常都是擺設,被請的領導基本都是要遲到的,比如在一些基層,科長會遲到十來分鐘,處長則會遲到半個小時,官位與遲到的時間成正比。此外還有人們早就耳熟能詳?shù)囊恍╉樋诹铮材苷f明官場飯局有“文化”:“能喝八兩喝一斤,這樣的同志可放心;能喝一斤喝八兩,這樣的同志要培養(yǎng);能喝白酒喝啤酒,這樣的同志要調走;能喝啤酒喝飲料,這樣的同志不能要。”“酒場就是戰(zhàn)場,酒風就是作風,酒量就是膽量,酒瓶就是水平。”
看看,這哪是什么文化,分明都是糟粕;也根本不能叫講政治,而完全是違反政治倫理的。顯而易見,這樣的飯局不可能培養(yǎng)出政治家,美食家倒是可以培養(yǎng)不少。當然,鑒于眾所周知的原因,對許多官員來說,飯局確實事關個人政治前途,是一門“政治學”。而對于許多商人來說,融入官場飯局,則事關其“錢途”,飯局就成了“政治經濟學”。通過飯局拿到批文,甚至獲得某種政治待遇,是許多商人特別憧憬的事兒。
說起來,官員晉升,商人拿批文,都是法律范疇的事情。只要依法行政,遵守程序,什么“飯局文化”、“飯局經濟學”,通通都是浮云。有地方政府曾打出標語“接待就是生產力”;有人曾著書,名曰《飯局就是生產力》;而我則想說:讓官場“飯局文化”歇菜,才是生產力。
一起來算算賬:2012年兩會,九三學社中央提案指出,全國一年公款吃喝的開銷達3000億元。按平均每個飯局花費1000元計,每年大約有3億個公款飯局。難怪有調查說,部分官員有七成時間在吃喝。《半月談》雜志曾報道說,一位縣委書記“一晚上吃四五頓飯是常有的事情”;西部某縣接待辦主任“一天晚上趕了8個飯局,回到家里還得煮面條。”至于飯局上醉死的官員,我們更是時有所聞。想想看,每年3000億元吃喝費用會創(chuàng)造多大生產力?能解決多少民生難題?如果大幅度削減這些飯局,又將使多少官員從飯局中解放出來,創(chuàng)造更大的生產力?
眼下,中央八項規(guī)定還在持續(xù)發(fā)力,公款吃喝之風有所收斂。不少公職人員都說,沒了吃喝負擔,輕松了不少。當然,要說所謂的“飯局文化”從此歇菜,為時尚早,歸根到底,還是要讓法律能隨時說了算。
(來源:廣州日報)